(左起上排:中國流亡作家貝嶺、冉而山劇場團長阿道、東華大學民族關係與文化學系羅正心教授。左起下排:團員撒韵.武荖、東華大學藝術學院潘小雪院長、漢藏筆會成員格桑、及圖博作家群,因姓名以藏文呈現,待查明漢語再行修正)
4月29日冉而山劇場很榮幸獲得東華大學藝術學院院長,潘小雪老師的邀請,來到東華大學參加「自己的藝術自己救」系列活動中的第一場:圖博文學之夜。圖博(Tibet)就是以往我們俗稱的西藏。在這邊特別感激她,召喚我們來到一場文學詩歌的盛宴,更多的,是接觸到這些無從想像、無法比擬的流亡人生圖像。
是一首歌謠
為被遺忘的靈魂歌唱
開拓更廣闊的地平線
擁抱和征服新的土地
一枚金戒指套緊
白色指頭,流亡
是一種被愛的記憶
在高山背後一隅
流血
為何流亡?為了自己的民族、語言、文化,及曾在中國版圖上佔有一方名為「剽悍、兇猛」的少數民族記憶。
在大中華文化中心思考的結果下,異族/少數民族/與中原文化為敵、為寇為梟首,殊不知「異族」亦有入主中原,反寇為主的一日。說簡單點,不管漢族、氐、羌、疆、藏都是這塊大地上爭個土地好過日子的族群,應沒有所謂「異」或「域外」之分。有的,只是文化上的抵斥,因此形成有主、有異之別。
不過,在如今大中國思考模式下,似乎這些民族不在中國廣域境內能佔有一席之地,有的只是一貫的同化政策。今日才在聯合報上看見,習近平首訪新疆的報導,勉勵學童的第一句話就是:努力學好漢語,增加就業率。我還拿掉眼鏡,沒看錯,不是學好「族語」,是學好「漢語」。我在想,若中國的少數民族政策能多一些寬容、少一些同化,那麼中國境內的多元民族特色應當能比美國、加拿大等還要耀眼。
不過,看看台灣、香港和每月平均30位藏民自殺的西藏便知,此等民族自覺、尊重的夢想可能要等第三次世界大戰才能實現吧!
(圖博詩人輪流以藏語、漢語朗誦詩歌)
前天(4.28)漢藏筆會在臺北成立。流亡,意謂著有家歸不得,覆巢無完卵。巢未覆,只是流亡在外。圖博流亡政府輾轉周旋於印度,文化交流廣佈開花在德國、臺北及香港各地。因為有共通的語言,因此台灣臺北特別能接納漢藏文學,這也是特別的一個機會,繼香港之後,一個流亡的民族靈魂特地漂泊來警告我們相似的命運。因此,身在台灣的我們的靈魂深受震盪,特別是冉而山劇場既有的原住民族心靈背景,這種同化、漢化和經濟剝削、甚至全球金融體系的侵蝕,更是我們現在努力捍衛的文化特殊性!
我們無法體會,流亡究竟是什麼感受,畢竟我們還有台灣。
我們只知曉,他們從海拔4000公尺的集權緊箍咒中掙脫,一路飄零、寒冷地從高山上下到平地,兢兢業業地成立了流亡政府、流亡學校,成為了無數國家眼中的「難民」。但是他們並不貧窮,擁有的是一副健全的身體和靈魂,還能吟詠,還能唱詩,還能把「世界上最卑微、卻又最偉大」的民族精神,傳揚到各地去。
冉而山劇場沒能做什麼,我們只希望他們千里迢迢來到中央山脈以東,能夠稍稍以太平洋的海風、花東縱谷的歌聲浸潤一下他們疲憊卻不軟弱的心靈。獻上原住民傳統古調,此時撒韵和阿道已不在乎形式上的美醜,我只聽到撒韵毫不收斂、幾近嚎啜的歌聲傳達我們的敬畏,和阿道的踏步,堅定又帶著震盪大地的氣魄。